撰文 | 冯琦 清颐
编排 | 清颐
“他是我多年的搭档和老友,现在我还无法接受。”
2月27日,周星驰的这番话,上了热搜。
他口中的那个“他”,就是达叔。
那天是正月十六,处女座满月。都说,十五的月亮十六圆,那天的满月,这世上有个人,终是再也看不到了。如今回看,半个月前开始的水瓶座新月,正精准对分着达叔22°的冥王星狮子。而这个满月,冥王星正在四分达叔的土星。
世事无常。
就在满月发生三个小时后,下午5:16,噩耗传来,那个与星爷一起开创了一个时代的、被业内称为最该拿奖的金牌配角——吴孟达,因肝癌抢救无效去世,享年70岁。
达叔,终是走了。
第二天,星爷说“( 后事)有什么需要他出手或帮忙,他会全力配合。”
达叔去世后,响起无数人的哭声。他生前合作过的演员们,纷纷自发写起了或长或短的悼文,这让我们看到这样的吴孟达:
摩羯座的他,敬业、温暖、通透而豁达,留下了许多经典的影视作品。他是无可挑剔的合作伙伴,是予人力量的前辈恩师,还是无法忘却的人生挚友。而对于普通观众来说,他是永远离去的金牌配角。
他的离开,是我们对一个时代又一次的挥手告别,让我们再度惊醒,那个达叔所在的闪闪发光的岁月,已经与我们渐行渐远。忘了从哪一年开始,就有人说,90后是失去的一代。
其实何止90后,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岁月的流逝中失去。长辈们说过的生命终将逝去,我们不是从故事里学会的,而是从生活里亲眼见证的。
达叔最后一次出现在电视前,还是刚播不久的《王牌对王牌》。说到对他和周星驰再度合作的期待,他说:"我还没死,他还没退休,一定有机会合作的。"
可而最后,我们只等到了那句:“现时我还无法接受。” 这世上,最恨的便是来不及。
吴孟达与周星驰,摩羯座与巨蟹座,这一对多年好友,从亲密无间,到被传交恶,再到渐行渐远又互相记挂,他们的故事里写满了相遇和离别。
然而最终教会我们的,却是独当一面的自己。
01
从神坛到泥潭:
管好自己的摩羯,才会有自由
如果把时针往回拨动,和周星驰一开场就是剧组小透明不同,早在1979年,吴孟达就曾因为《楚留香传奇》大红大紫过。一开酒店门,全是崇拜他的女粉丝。到台湾路演,有钱的老板们,轮流给他敬酒。
然而,这是一只没有太学会“自制力”的太阳摩羯座。红能成就一个人,也能毁了一个人。
他被捧到巅峰,在回忆里,他说他“迷失、膨胀”了,他喝酒、泡妞、打牌。甚至整整一年,泡在夜总会和赌场里,“酒池肉林、醉生梦死”,花光巨款、刷光信 。要拍片了,他却无心工作一边“摸鱼”,三天两头找不着人。
摩羯座在塔罗牌中,是恶魔牌里的主角。一只可怕的山羊恶魔下,绑着一对裸体男女,象征着欲望、恐惧、贪婪的囚徒。然而,牌上男女的锁链并不紧,其实是可以挣脱的。而恶魔的试炼,就是看我们能不能管住自己。
学会管好自己,这是摩羯的禀赋,也是摩羯需要后天有意精进的技能。从业力占星的角度,如果一个人不能“管好自己”,如触犯别人界限、触犯法律等,便往往会吸引来外界强压“强制帮你去管自己”,比如监狱等。
没管好自己的吴孟达,很快“吸引”来银行和电视台的外在管束。他因为挥霍、豪赌,欠下30万赌债,被银行宣布破产、被台里雪***。他从巅峰,一下子跌落到低谷。杜琪峰那时说:“吴孟达是烂泥扶不上墙”。
同为同学又是好朋友的周润发,哪怕被骂“见死不救、不讲义气”也不借钱给他,借他人之口劝吴孟达“哪里跌倒、哪里爬起来。”
灵魂占星学里,与摩羯座形成180度的巨蟹座,被认为是“人之门”,灵魂从它这儿降落、进入肉身。而摩羯座被认为是“神之门”,它是灵魂离开肉身、回到天上的管道。
如果你仔细观察那些摩羯座特质强烈的人,或许也会发现,他们总是想追求一些比自己“更大”的领域。这种追求,正是它们深处的驱动力。为了更靠近神性的高峰,为了获得真正的自我尊重,摩羯人必须走上攀登之路,必须独自去努力争取。
吴孟达也想过去死,看到水塘就想跳下去一死了之。不然就想办法跑路。可是想到亲人,他犹豫了。他的母亲对他说“那些能戒掉的就戒掉了。”
在获得真正的自由前,摩羯座需要学会自律。他需要学会正确地使用意志力,咬紧牙关、挺过难关。哪怕此时外界是一片唾骂和看不起,哪怕自己也对自己有些绝望。
虽然当时对周润发“怀恨在心”,但吴孟达还是咬牙坚持、忍了下来。他约谈高利贷、黑社会大佬谈判,说要么把他打死、要么允许他慢慢还债。
沉潜四年,吴孟达从红人跌落继续跑默默无名的小龙套,三分之二的微薄薪水还要上交还款。他寂寥地活着,还翻出了当年演艺班的教材《演员的自我修养》仔细地啃。
这4年,看起来惨淡,但却这是摩羯学习自我负责、一步步真正有意识磨练心志的时期。这时候比起先天才华引来的膨胀,他后天锻炼出来的强韧内在品格,才会成为他日后的真正资粮。
之后,吴孟达东山再起的机会终于来了。台里看他表现便放松了对他的限制。他和梁朝伟搭戏,虽然只有2张纸的台词,达叔却足足仔细揣摩了200遍。
有一场戏,他要把梁朝伟大骂一通。经历过大起大落的达叔对人性领悟很深,他和自己说“嘴里在骂,眼睛里一定要散发出心疼感。”于是就这样一段配角戏,也成为表演界的范本。
渐渐地他又开始受到青睐,各种片约不断。这回,他不再花天酒地,而是努力踏实地工作,甚至忙到留在电视台睡觉。
这便是遇到周星驰前的吴孟达,他在学着重新为自己负责。而巨蟹座的周星驰,也需要学习相似的独当一面。
02
巨蟹座:
虚张声势的坚强,会溃不成军
和吴孟达有些像的是,他们都出生清贫。不同的是,周星驰的童年,“父亲”是缺位的。母亲抚养三个孩子,而父亲负责缴纳他们的房租。回忆起来,他只是说:“还好啊,一段时间住爸爸家,一段时间住妈妈家。”
周星驰的童年是沉默的,他像一只小小的寄居蟹,把柔软的身体缩进一个叫做“家”的壳里,然后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世界。
范铭描述周星驰用了一个词:矛盾重重。王晶也说:他最怕别人看透他。周星驰长大后的种种纠结,我想都与童年有关。
在神秘占星学中,巨蟹座的目标被描述为“我建造一幢被照亮的房子,并在那里居住。”巨蟹座的安全感,往往 于“内心之家”。作为和摩羯座相反的“人之门”,它们在心里建造着一个王国,情感的联结都变成了滋养,在维护他内心的安全区。
而这个稳定的居所,小时候的周星驰并没有。巨蟹座选择在自己的心里,建造了一个安全的家,这个家很小,偏偏只容得下自己。
当巨蟹座拥有了这个小小的家,便突然拥有了面对这个世界的底气,小时候的周星驰,缩在这个壳里,静静地看着父母的争吵,看着这个世界的兵荒马乱。
我一直在想巨蟹座抵挡的是什么、守护的又是什么。他抵挡这世界上的嫉妒、愤怒、不甘、怨恨,而他守护的就是爱啊。
我们总是被告诫,终有一天,你要 出来独当一面。但不幸的是,很多巨蟹座,还在未拥有足够坚硬的外壳时,就被强行拉扯出来,面对外界的狂风暴雨。他们只能拼命的催促自己成为一个坚硬的人,来保护自己的家人、记忆。
但这样的催化下,不足以让一个巨蟹座长出一个足够坚强的灵魂,这样的巨蟹座,像一个虚张声势的孩子,空有一身铠甲,却保护不了过去的自己,承接不住爱意。
巨蟹座是水象星座里的之一个,它有着原始的水性之根。它们天生拥有敏感的情绪接收器,可以悲伤旁人所悲伤,痛苦旁人所痛苦。
但吸收的情绪过度饱和时,巨蟹座的负面情绪犹如泄洪一样,冲开坚实的堤坝,他的内心被搅乱、被打扰,最后失去了自己内心的一方净土。被催生着长大的巨蟹座,有不堪一击的脆弱灵魂,这时候的他,还能独当一面吗,又能守住些什么呢?
所以我们选择了逃避。面对失去和离别,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情感冲击,巨蟹座选择了视而不见。把自己武装成一个无坚不摧的人,骗了别人,便也想骗过自己,用表面上的坚硬与蛮横,营造出了生人勿进的沉默模样,巨蟹座以为这样的自己便可以无所失去。
然而,握紧的双手怎么能留住流沙,而谁又能发觉,巨蟹座一次次倔强的转身后,留下的是孤寂的背影。逃避的巨蟹座,守不住内心的王国,他在之一次下意识的躲***时,早已溃不成军。
遇见吴孟达之前的周星驰,跑了长达六年的龙套,和他同期的梁朝伟早已一炮而红,早他一年进入无线的刘德华,更是早早就做上了男主角。周星驰这一段沉默的时光,走的比任何人都要漫长。
巨蟹座被风沙掩埋,拼命的驱使自己向前走,却没有一个人肯替他拂去外壳上的沙。那时候的周星驰还没有找到自己合适的定位,他对于角色用心的剖析与研究,全都是导演眼中的不必要。
1989年的周星驰,还不知道命运给他带来了一个人,一个亦师亦友、如兄如父的吴孟达。
03
巨蟹&摩羯:感谢你,给我独当一面的勇气
相遇时,周星驰是一个努力却不被欣赏的小龙套。吴孟达,是从神坛跌下泥潭挣扎的过气演员。也许,正因为都在不得意的人生境况中,两人才更容易互相理解、互相珍惜。
1989年,在电视剧《盖世豪侠》里,周星驰、吴孟达之一次正式合作。周星驰住在吴孟达对门,两个人性格又互补,便很快熟稔。吴孟达长周星驰11岁,又是家中长子,无意中,吴孟达就做了那个老大哥的角色。
周星驰对表演的那些古怪的想法,导演不理睬、同行不理解,但吴孟达支持他。两人经常去海边偷听情侣谈话、去饭店观察食客,吴孟达负责说服监制,把自创的素材全部加进戏里。
导演看两人很有默契,给他们定制了一部电影——《赌圣》。这部电影只拍了一个月零七天,也没有大明星加盟,甚至有人说它粗制滥造。但这对开创星座的好搭档,开创了新型表演模式,甚至打败成龙的同档电影,拿下更高票房。他俩大火。
这之后,摩羯与巨蟹的彼此成就,缔造了一个属于周星驰的电影时代。
作为对宫星座,摩羯和巨蟹一直都有一个共同的人生主题:独当一面。摩羯仿佛生来就有了这个天赋,而巨蟹却是在不断的学习中。在这个摩羯不断引导巨蟹的过程中,他自己也收获了温暖与怀抱。巨蟹和摩羯的独当一面,都应该是独立,但不寂寞的自己。
当周星驰登上神坛, 他脾气暴躁、恶语伤人的新闻频出,甚至处理不好和母亲的关系,而这一切都是吴孟达充当老大哥的身份出面调停的。达叔的土星天秤发挥了自己过人的优势,他究竟帮周星驰打过多少回圆场,大概只有这他们自己知道了。
这样的关系看起来好像调了个儿,明明是摩羯座的吴孟达,却给了周星驰巨蟹座的包容,而本该像巨蟹一般温柔的周星驰,反倒成了一个倔强的摩羯小孩。或许,这就是命运最奇妙的地方,他总懂得他的奇奇怪怪,这是友情最令人动容的所在。
摩羯座不是没了脾气,而是他早年的经历,他曾经行将踏错的那一步,教会了他在世界独当一面的智慧。摩羯座仿佛是天生的强者,他们向前奔跑,走过的路都可以证明他努力过的痕迹,他们迷失过、困惑过,但最终自己把自己从泥潭中拽了出来。
而巨蟹座看似不讲理的脾气,恰恰是内心没有安抚好的那个小孩儿,在遇到他可以信赖的人之后,跑出来了。这份安全感,是达叔这个摩羯座给的。
周星驰获奖时,一向沉默的他,要在颁奖现场特别感谢吴孟达。采访中提到他,却是深刻记得吴孟达仔细揣摩2句台词的样子。
巨蟹座也给了摩羯座变得柔软的理由,如果一个人身上不存在柔软的部分,就谈不上他生命有多坚硬。对于那时的达叔来说,周星驰不仅仅是一个能够给他合适角色的导演、搭档,他一定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宝贵的东西。
只有摩羯座看到了张牙舞爪的巨蟹,内心有多少需要被填补的空缺,这个无数次习惯独行的星座,成为了巨蟹座的依靠,人与过去的和解,在这一刻,达成了。
而这只在阴影下成长的巨蟹,当他依靠在摩羯身上时,不仅找到了安全感,也收获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独当一面。
真正的独立,是内心的自由、是精神世界的广阔、是既拥有独自面对生活的勇气,也有给予别人爱意的勇气。越独立才越自由,而不应该是封闭自我、与外界隔绝。
他人的不理解不应该是巨蟹座变得冷漠或退缩的理由,总有一个人会懂你的奇奇怪怪,他或许伴随你出生,也可能在半路离开。
04
分开,是为了更好看清你自己
如果不懂得失去,又如何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得到呢?
这是摩羯座想要告诉巨蟹座的。
自从《少林足球》以后,达叔和星爷,似乎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。两人再没合作。媒体都说两人闹翻了,各种添油加醋。但实际上闹翻是谣言,现实上的渐行渐远却是真相。
他说,也许是后来他不那么认同周星驰之后的风格变化。但不同的生活和事业轨迹,让两人走上了不同的路。
一只摩羯,一只巨蟹,这两个180度强烈拉扯的星座,终究还是分开了。
两个人曾经这样亲密,也许是从彼此身上获得了自己所没有的东西。摩羯联结了巨蟹,学会了一边攀登一边 内心。巨蟹懂了摩羯,学会了一边守护内在小孩一边不惧外界风雨。我们,终究还是要先学会成为自己。
摩羯和巨蟹都是开创星座,但一个是土象更要扎根现实,一个是水象更要联结精神的世界。
星爷似乎变得更像摩羯,一心扑在电影创作上、哪怕创作之路很孤独。而达叔显得更巨蟹了一些,要照料家庭、身体,也要演戏。他们,都更坚定了自己要什么。
两个灵魂的交互,彼此学习,学得差不多了,又继续下一段新的旅程。而这种相遇、分离,也许正是在推着我们更懂独当一面的意义。
他陪他走过一段路,教会他成长的代价,告诉他身上长出的这身铠甲,是用来抵御黑暗、但不是为了隔绝阳光的。哪怕或许在下一个路口,摩羯便会离开。
我陪你的这一段路,虽然只有一段,但爱可以存在你心底,很久。
一个巨蟹,一个摩羯。回望过去,那是一段共同开创生命的日子。但那些年璀璨的日子,哪里说过去了,就过去了呢。星爷和达叔还是会彼此记挂。
吴孟达患肝癌消息一传出,周星驰就打去问:“达叔怎么样了?如果有需要,你要告诉我,我很记挂他。“
在《王牌对王牌》,达叔还是说:“我还没死,他还没退休,一定有机会合作的。”
最后的合作,成为了他们的遗憾,也成了一个时代的遗憾。
想起在采访中,达叔笑称:“我们骗了大概两代到三代的人,演员真的是骗子,骗你心目中的那种感觉,用心地在骗”。人们为什么喜欢反复看他们的喜剧呢,他说“不是表面只是开心而已,你再看也还是有它的点”。
一代又一代过去,到了我们90后、00后,我们也在被经典“骗着”,学习面对着一次又一次惊喜和遗憾,我们也在一次又一次地失去。
而也许,就在这样的相遇和失去中,我们获得了更完整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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